S o l i t u d e

在兩根發楞著的雪白日光燈管下面，有幾個熱量散發的物體，
有些物體一直不動的在那兒，好幾個小燈閃個不停，似乎正在處理龐大的資料網絡。
有一個白色方方的在模擬一個不真實的程序；而有一個黑色小小的，正在建構一個
不真實的物體。另外一個白色方方的正在唱播放著不真實歌曲。
我知道唯一真實的是自己擁有肌理毛孔的血肉。幾乎每天晚上，在這個五坪大小的
空間，不停的做著繁雜的計算，去計算真實世界的一切。在虛幻的世界模擬真實整
體物體干涉；終端機投影著令人發昏的直線，橫線，方塊與文字。
『這個地方的設備不太好。』那個叫蘋果的少年說了。
『喔，我知道。』手邊正讓P2-300的電腦開始對一些串流資料編碼。
『我們再一次玩我們常玩的遊戲吧。』那個叫蘋果的少年，聳聳肩，雙手攤開，手
勢似乎是要我馬上坐下。
『我沒有空！』
『不不不，快點，我們來玩！！』那個叫蘋果的少年依然興致盎然。
『喔，你讓我頭痛了唷！』
那個叫蘋果的少年站了起來，好像很難過，或許不難過，但是我知道一定很失望。
他看了看我，嘴巴微微張開。
『你記得東尼吧。』
我點點頭。但我卻把臉轉向另外一邊。
『你記得東尼是怎麼完蛋的你可以在告訴我一次嗎？』那個叫蘋果的少年提高音調
的說。
我似乎記的很清楚。在東尼小的時候，放學蹲在學校往家裡的路邊，用路邊工地的
沙子，徒手砌著一艘精細無比的船。時間大概是傍晚的時候，空氣濕濕的，被一台
車draft過。
在那時候生與死好像─
『只有像頭髮一樣這麼細的距離而已。』那個叫蘋果的少年似乎接續著我的思緒迸
出了這段話。
『你相信Karma嗎？』我問著那個叫蘋果的少年。
『我不相信。』那個叫蘋果的少年是西方人，不吃東方人這套。
『東尼離開前跟我說了業的小蟲蟲的故事。』
『業的小蟲蟲會剪斷汽車的煞車線唷。』那個叫蘋果的少年說著。
好像瞬間時間凝結了。

門開了，東尼走了進來。